发展农村清洁供热，节能和零碳技术应用是必然趋势和要求，现阶段无论是建筑节能还是低碳转型都面临诸多问题。
“我国北方地区清洁供热面积179亿平方米，农村供热面积71亿平方米，清洁供热率较去年提升至75%，新增13亿平方米。全国涉及清洁供热企业8300家，产业总产值9150亿元。” 在日前召开的第四届中国清洁供热产业峰会上，清洁供热产业委员会执行副主任周春用一组数据介绍了我国清洁供热规模不断扩大、产业发展频获进展、新“万亿产业”孕育形成的发展态势。
同期发布的《中国清洁供热产业发展报告2023》（以下简称《报告》）指出，农村是我国清洁供热产业发展的重点和难点。对此，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杨旭东表示，发展农村清洁供热，节能和零碳技术应用是必然趋势和要求，现阶段无论是建筑节能还是低碳转型都面临诸多问题。
产业目标达成但仍待挖潜
《报告》指出，截至2022年底，我国北方地区清洁供热完成既定的清洁取暖率70%目标，替代散煤1.5亿吨，对北方地区秋冬季空气质量改善的贡献率达30%以上，但在政策支撑及落实、农村清洁取暖、长效机制、能源保障、安全监管等方面仍存在问题。例如，不论是燃煤热电联产、燃煤锅炉供暖、可再生能源供暖还是工业余热供暖，政策支持力度都不足，政府补贴、开发管理和财税金融政策体系也有待完善。
此外，智能供热推进还面临老旧管网改造升级难度大、智能供热标准亟需出台、热定价机制有待完善等问题。“三北地区供热老旧管网占比较高，受企业经营困难、改造投资大等影响，老旧管网改造升级无法一蹴而就，供热系统运行安全隐患问题长期存在。”《报告》指出。
《中国能源报》记者从会上了解到，目前多地已开展智能供热项目，并实施供热设施系统信息化升级，但面临多平台、多协议、多标准、重展示轻应用等问题，亟待出台全国性统一标准，以充分发挥信息化和智慧供热的节能潜力。
“要克服困难，鼓励各地结合当地资源，因地制宜选择合适的清洁供热方式，构建‘安全地毯’和清洁高效的新型智慧供热系统，加快推动传统供热行业向现代供热方式转变。”周春指出。
农村“插花式”开发难奏效
2022年底，我国北方地区农村供热面积占总供热面积的30%，农村清洁供热关乎绿色低碳供热大局。《报告》数据表明，京津冀农村家庭仅有60%冬季采暖平均温度可达到18摄氏度，超过一半农户反馈清洁能源改造后取暖效果不理想，主要原因是运行成本太高、供气不足、设计不合理等。对此，一位来自住建系统的供热专家坦言，这是由于部分农村地区清洁供热方案制定没有高度重视可持续原则，更没有考虑经济方面的长期可承担性。
据《中国能源报》记者了解，目前农村清洁取暖技术路径缺乏统一科学专业指导，而且基础设施薄弱，燃气管网条件普遍较差，配电网网架依然较弱，无法保障电供热设施安全稳定用电，造成清洁供热分散式供暖选型不合适、设备利用率不高，从而出现农村 “改而不用”“资产闲置”问题。同时，农村缺少专业人员维护，后期维护负担较重。
周春也表示，目前清洁供热技术路线重热源侧轻用户侧，农村地区甚至出现“插花式”实施、盲目推广等一系列问题，清洁供热效果大打折扣。多位业内人士指出，上述问题的症结主要在于，绿色低碳经验与农村实际情况不匹配，技术路径容易遭遇“水土不服”。受地域、环境等条件限制，照搬城市或其他地区成功模式不能完全实现因地制宜，技术产品在应用层面落地困难，提高农村清洁供热技术水平难度较大。
既要用好还要省钱，也是农村地区清洁供热面临的难题之一。“若单纯依靠财政补贴维持，一旦补贴退坡或取消可能出现‘返煤’现象，并导致前期大量资金投入的浪费甚至前功尽弃。”《报告》建议，未来补贴政策要精准化，建议改变补贴按照行政级别支付定额补助的方式，应根据改造地区具体户数、适宜采取的技术路径成本差异等优化补贴定额。
告别无序向“绿”发展
未来农村因地制宜推动清洁供热到底应该重复城市路径还是另辟蹊径？
在杨旭东看来，农村是巨大的产能基地，切实发挥巨大产能潜力还面临很多挑战。“这需要优先考虑就地消纳、发展分布式电力系统，从而带动农村地区全面电气化，助力农村从零碳能源消费者成为零碳能源供应者，实现清洁供和节约用。”
“当前，农村清洁供能还需围绕低碳考虑，节能和零碳技术发展是必然趋势和要求，而现阶段无论是建筑节能还是低碳转型，面临的问题还非常突出。”杨旭东指出，“太阳能和生物质能在农村有广阔发展空间，如何挖掘二者发展潜力是农村实现碳中和的重要抓手。”
“可以持续推进零碳村镇概念，使用低碳甚至零碳能源和技术路径。减碳的同时，还要注重节能和降污。”杨旭东强调，“用的好还要省钱，经济性十分关键。”
杨旭东建议，要建设以本地消纳为特点的农村分布式电力系统。分布式电力的发、储、用，可以实现就地就近消纳，增加用能灵活性。“农村100平方米人字形屋顶可安装32平方米光伏板，每平方米光伏板年发电量256千瓦时，全年发电总量8192千瓦时。同时，建立以自然村为单元的直流微网，解决农村建筑、交通、农机等用电，全面实现农村电气化。如果先在村内解决自用问题，在微网基础上再与电网联动，可同时解决农村产能和用能问题。”
文 | 本报记者 渠沛然
出品 | 中国能源报
编辑 | 李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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